一条叫阿幸的咸鱼

15

三个人最后还是没有商议出什么有说服力的结果。

武林中人想要置人于死地的缘由无外乎寻仇又或夺宝。按照沙凡一的说法,那个拿遮阳伞的姑娘既然能叫破他紫云剑主的身份,那冲他而来的由头可就太多了。

寻仇这点暂且不谈——沙凡一自认活到这么大没跟让人结过不死不休的死仇;光是夺宝,那就有不少说法。

冲剑来的,冲财来的……数到最后,算不过来沙凡一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像他和深珅这样活动范围基本仅限于高中社团,又被公布了真实身份的未成年七剑传人,在心术不正的江湖人眼里,简直就是行走的香饽饽。还是脖子上挂了个木牌上书“快来搞我”的那种。

天知道他这回险些小命不保是犯了哪一家的太岁。

“这么一想,宋城本来就不是七剑地盘,遇袭好像也没什么意外的吧?”总结了一圈各种可能性之后,受害人沙凡一诚恳地开了个玩笑,“我认栽我认栽。”

身份尚且还没有暴露的雨花剑主担忧地望着这两个不以为然的未成年,欲言又止。最终,乔颖还是责任心很强地叮嘱他们:“不管怎么样,你们还是小心点呀。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明白吗?”

“好嘞好嘞,”深珅当即一口答应。她大不咧咧地拍着沙凡一的肩膀,很大姐大地跟雨花小姐姐保证,“小姐姐我一定每天压着这位朋友勤加练习,不会再让他划水摸鱼了。”

紫云剑主想象了一下自己的未来,感觉到了一阵窒息。

所以啊,沙凡一歪着头看着被挂在床头的紫云剑,心说,真是不知道这把有脾气的神兵利刃为什么要挑选他这样一位懒散的主人。这就很不灵性。

按照常理来说……

大家不应该相看两厌吗?

一如既往地,这把剑死铁一样沉静地挂在那里,一动不动,傲娇得不行。

完全没有当年选人时那个非他不可的黏糊劲。

“好啦,这些事情应该也不急吧?”乔颖对苦着脸的紫云剑主安抚性质地笑了笑,反手去拿挂在门后的钥匙,一面顺嘴细致地关心着这两个未成年的明日行程,“我们现在先来解决一下你们的住宿问题——对了,你们周二还要上学的吧?回去的车票买了吗?”

DOUBLE KILL!

随着乔颖一句“还要上学吧”的问话,还处在假期状态没缓过来的高一的冰魄剑主和高二的紫云剑主都露出了一个“还要上学吗”的颓丧表情。

无意之间达成双杀成就的研究生雨花剑主毫不自知地换好鞋,拉开防盗门,侧身等着两位小客人先出门。

顺便打开团购APP搜了一波附近的靠谱酒店宾馆。

 

一夜无事。

隔天早上,在告别了来送站的雨花剑主之后,回程的高铁上也是一路风平浪静。

那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软妹壮汉组合出过那一次手之后似乎暂且是罢休了,看起来并没有要再找他们麻烦的意愿。

 

或者说事实上这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也实在是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沙凡一的网易云纯音歌单才听了个开头,他和深珅就又重新站在了属于七剑的地盘上。

根本让未知的敌人无从下手嘛。

暂时恢复到正常生活后,紫云剑主哼着小曲,背着冰魄剑和紫云剑,由衷记吃不记打地这样想着。抛开被打了一顿,他决定单方面宣布这趟宋城之行功德圆满。

……要是没有突如其来地这一场大雨就更好了。

沙凡一还没看完雨花剑主把他们送进站不久后发来的消息,原本就阴着的天倏地全然暗了下来。下一秒,一场滂沱的暴雨应声而下。

一点商量都不带打的。

雨下得很急。不多时就浅浅地在路边积了一窄溜。不想被溅起来的水花打湿裤子,原本伸着脖子在张望的深珅老实地往快速公交站台里面靠了靠。少女翻了半天她随身背着的痛包,失望地问沙凡一:“嗳。老哥你带伞了吧?”

沙凡一利索地向雨花剑主道完谢,转过头来接着对付他们冰魄剑主:“本来是带了的,那会丢上湖了吧好像?我后来也没问她。”

——当时情况紧急,哪怕叫来男友当了一波苦力,乔颖能顾上把至关重要的紫云剑和紫云剑主一并带回公寓就算是仁至义尽了。谁还顾得上一把还不知道被紫云剑主失手扔到哪里去了的晴雨两用伞。

深珅看着仍旧浓重的天色,“噫”了一声,开始给她亲爹打电话。

结果深泽遗憾地告知自己闺女,他那有个会实在是走不开。

沙凡一看着深三岁对挂断的电话做了个鬼脸。不一会儿,她又拨通了蓝老师的号码。

蓝老师一点都不遗憾地告诉深珅自己还要改开学第一次月考的卷子,分身无术;不仅如此,蓝瑾仪还理性地建议他们可以下了快速公交之后在二院的公交车站等雨停——反正这个季节的雨都下不久。

深珅:“……”

“日哦。”拿着手机翻不出更多求助对象的少女当街朝天空比了一个中指,哼哼唧唧地说,“朋友你不打个电话试试吗?”

实际上和蓝老师一个想法的沙凡一感觉自己莫名地躺枪。

他重复了一遍深三岁的问题:“打个电话?”

“找人来北站接我们呀。”

“我可以叫老李到二院那边给咱送把伞?”在这种时候,沙凡一不假思索地想起了假期前还约了一起出去玩的李正信,果断地拖他进坑,“反正他家也不远。”

希望能被直接从越城北站被接回家的深珅牙疼地说:“算了不然我们直接回学校吧。我爱学习学习爱我。”

 

大雨如幕。

市道协后院那间平房中。

玄一门的老道长神情凝重地看着自己闲来无事为前日来拜访的两个高中生附赠的一卦。龟甲散乱地落了一地。

火居道士撑着把大黑伞冲了进来:“师父你找我什么事儿?”

他眼尖地扫过乱七八糟的卜卦龟甲,“哟呵”一声,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你这是算什么了?这兆头看着……”

不大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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